卷十 周易说卦传

昔者圣人之作《易》也，幽赞于神明而生蓍，

幽赞神明，犹言赞化育。《龟策传》曰：“天下和平，王道得，而蓍茎长大，其丛生满百茎。”

参天两地而倚数，

天圆地方，圆者一而围三，三各一奇，故参天而为三。方者一而围四，四合二偶，故两地而为二。数皆倚此而起，故揲蓍三变之末，其余三奇，则三三而九，三耦则三二而六，两二一三则为七，两三一二则为八。

观变于阴阳而立卦，发挥于刚柔而生爻，和顺于道德而理于义，穷理尽性以至于命。

和顺，从容无所乖逆，统言之也。理，谓随事得其条理，析言之也。穷天下之理，尽人物之性，而合于天道，此圣人作《易》之极功也。

此第一章。

昔者圣人之作《易》也，将以顺性命之理，是以立天之道，曰阴与阳；立地之道，曰柔与刚；立人之道，曰仁与义。兼三才而两之，故《易》六画而成卦。分阴分阳，迭用柔刚，故《易》六位而成章。

兼三才而两之，总言六画。又细分之，则阴阳之位，间杂而成文章也。

此第二章。

天地定位，山泽通气，雷风相薄，水火不相射，八卦相错。

邵子曰：“此伏羲八卦之位。乾南，坤北，离东，坎西，兑居东南，震居东北，巽居西南，艮居西北。于是八卦相交而成六十四卦，所谓先天之学也。”

数往者顺，知来者逆，是故《易》逆数也。

起震而历离、兑以至于乾，数已生之卦也；自巽而历坎、艮，以至于坤，推未生之卦也。《易》之生卦，则以乾、兑、离、震、巽、坎、艮、坤为次，故皆逆数也。

此第三章。

雷以动之，风以散之，雨以润之，日以烜之，艮以止之，兑以说之，乾以君之，坤以藏之。

此卦位相对，与上章同。

此第四章。

帝出乎震，齐乎巽，相见乎离，致役乎坤，说言乎兑，战乎乾，劳乎坎，成言乎艮。

帝者，天之主宰。邵子曰：“此卦位乃文王所定，所谓后天之学也。”

万物出乎震，震，东方也。齐乎巽，巽，东南也。齐也者，言万物之潔齐也。离也者，明也，万物皆相见，南方之卦也。圣人南面而听天下，向明而治，盖取诸此也。坤也者，地也，万物皆致养焉，故曰：致役乎坤。兑，正秋也，万物之所说也，故曰说言乎兑。战乎乾，乾，西北之卦也，言阴阳相薄也。坎者，水也，正北方之卦也，劳卦也，万物之所归也，故曰劳乎坎。艮，东北之卦也，万物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，故曰：成言乎艮。

上言帝，此言万物之随帝以出入也。

此第五章。此章所推卦位之说，多未详者。

神也者，妙万物而为言者也。动万物者，莫疾乎雷；桡万物者，莫疾乎风；燥万物者，莫熯乎火；说万物者，莫说乎泽；润万物者，莫润乎水；终万物，始万物者，莫盛乎艮。故水火相逮，雷风不相悖，山泽通气，然后能变化，既成万物也。

此去乾坤而专言六子，以见神之所为，然其位序亦用上章之说，未详其义。

此第六章。

乾，健也。坤，顺也。震，动也。巽，入也。坎，陷也。离，丽也。艮，止也。兑，说也。

此言八卦之性情。

此第七章。

乾为马。坤为牛。震为龙。巽为鸡。坎为豕。离为雉。艮为狗。兑为羊。

远取诸物如此。

此第八章。

乾为首。坤为腹。震为足。巽为股。坎为耳。离为目。艮为手。兑为口。

近取诸身如此。

此第九章。

乾，天也，故称乎父。坤，地也，故称乎母。震一索而得男，故谓之长男。巽一索而得女，故谓之长女。坎再索而得男，故谓之中男。离再索而得女，故谓之中女。艮三索而得男，故谓之少男。兑三索而得女，故谓之少女。
索，求也；谓揲蓍以求爻也。男女，指卦中一阴一阳之爻而言。

此第十章。

乾为天，为圜，为君，为父，为玉，为金，为寒，为冰，为大赤，为良马，为老马，为瘠马，为驳马，为木果。

《荀九家》此下有“为龙，为直，为衣，为言”。

坤为地，为母，为布，为釜，为吝啬，为均，为子母牛，为大舆，为文，为众，为柄。其于地也为黑。

《荀九家》有“为牝，为迷，为方，为囊，为裳，为黄，为帛，为浆”。

震为雷，为龙，为玄黄，为，为大涂，为长子，为决躁，为苍筤竹，为萑苇。其于马也，为善鸣，为足，为作足，为的颡；其于稼也，为反生；其究为健，为蕃鲜。

《荀九家》有“为玉，为鹄，为鼓”。

巽为木，为风，为长女，为绳直，为工，为白，为长，为高，为进退，为不果，为臭，其于人也，为寡发，为广颡，为多白眼，为近利市三倍，其究为躁卦。

《荀九家》有“为杨，为鹳”。

坎为水，为沟渎，为隐伏，为矫车柔，为弓轮。其于人也，为加忧，为心病，为耳痛，为血卦，为赤；其于马也，为美脊，为亟心，为下首，为薄蹄，为曳；其于舆也，为多眚，为通，为月，为盗；其于木也，为坚多心。

《荀九家》有“为宫，为律，为可，为栋，为丛棘，为狐，为蒺藜，为桎梏”。

离为火，为日，为电，为中女，为甲胄，为戈兵。其于人也，为大腹，为乾卦，为鳖，为蟹，为蠃，为蚌，为龟；其于木也，为科上槁。

《荀九家》，有“为牝牛”。

艮为山，为径路，为小石，为门阙，为果蓏，为阍寺，为指，为狗，为鼠，为黔喙之属。其于木也，为坚多节。

《荀九家》有“为鼻，为虎，为狐”。

兑为泽，为少女，为巫，为口舌，为毁折，为附决。其于地也，为刚卤，为妾，为羊。

《荀九家》有“为常，为辅颊”。

此第十一章。此章广八卦之象，其间多不可晓者，求之于经，亦不尽合也。